傳學鬥電子報第一六六期
傳學鬥電子報第一六六期
《本期內容》
∮編輯室報告
FLASHING MOB, FLASHING NEWS
∮本周媒大事
∮傳學鬥論壇
誰在那邊訴說自己的故事──
〝獨立媒體中心〞與〝給您力量〞的熱情VS實用主義
∮媒轉載
∮媒宣傳
1. 部落格招賢聚義 傳學鬥狡兔多窟
2. 《Watch Media》節目可以線上收聽了
∮媒活動
文化批判論壇第廿三場:從「霹靂火」看台灣電視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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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SHING MOB, FLASHING NEWS
近來Flashing Mob在台灣似乎成為一種新興的流行活動,不論是電子媒體還是平面媒體均以大篇幅報導快閃族活動的相關消息。而網路上由網友自行討論、籌辦的快閃活動更是不計其數。霎時,整個快閃熱朝似乎蔓延全台。在這次的熱潮中,大眾媒體推波助瀾之功不可謂不大。本週編輯室繼<FLASHING MOB, CLASHING JOB>一文(註一)後,續與各位讀者討論快閃族活動與大眾媒體之構生關係。
源於今夏六月,在紐約梅西百貨的地毯販賣部,一百名群眾圍繞著銷售員,無厘頭地宣稱他們都住在紐約市郊的一個倉庫內,並且他們要購買一種「愛」的地毯,用來鋪設他們的倉庫。這大概是全球第一次的快閃活動,自此以後,全世界各大都市開始流行起快閃活動。(註二)而台灣恰巧趕上這股「全球化」的風潮。八月底,台灣快閃族現身台北都會區。
弔詭的是,原本隱匿行程的快閃活動,當天卻出現大眾媒體及圍觀群眾比快閃族還多的窘況,在媒體速食的報導手法下,快閃族活動成為飯後博君一笑的娛樂新聞。而許多的國內快閃族因此對「被媒體視作是雜耍的猴子」感到失望與不滿。此後數個禮拜,快閃活動一直在全台各地出現。更有甚者,如腦筋動的快的超商業者,正積極準備快閃活動,目的當然是在吸納年輕的消費族群。在接二連三的快閃活動後,Flashing Mob已成為時下最「in」的另類活動。一如過去刮起旋風的葡式蛋韃、Hello Kitty搶購熱潮,在媒體大量的報導下,成為一種社會流行,沒什麼道理,然後隨風飄散,彷彿未曾出現。
但快閃活動絕不僅僅是一種流行文化表徵而已。在活動之後,我們想問:它背後隱涵了哪些意義?為何全世界都在玩快閃活動?just for fun?可是,我們在台灣主流媒體的報導下卻找不到任何解答。因為,口口聲聲要與世界潮流接軌的台灣媒體,在商業利益導向的短線操作手法下,完完全全忽視Flashing Mob背後的文化脈絡。
有論者認為快閃活動的活動本身就是一種意義,代表小市民虛無主義式的微小抵抗。(註三)而國外的快閃活動也有些是「有意義」的,例如臨時聚集一群人送東西到慈善機構,給些驚喜;而快閃族和藝術家們可更將快閃活動視為藝術創作的素材。更值得注意的是,整個快閃活動也可以是社會運動形式的一種開展,一個極為相似的例子是源起於一九六八年巴黎的「收復街道」(Reclaim the streets,RTS)抗爭活動,自一九九五年開始,透過佔據公路,舉行狂歡派對等方式,表達對收復公共空間、反全球化的訴求。而他們的操作手法亦是由彼此陌生的群眾於指定的地點集會,再由組織者指示舉行的活動。其重要的意義在於:RTS的活動方式完全顛覆傳統群眾運動較為悲情、訴諸暴力的刻板印象。(註四,五)
但是這些不同的論述,在台灣卻未有主流媒體給予深度討論的空間。因此,國內大眾對快閃活動的印象也就只於「無厘頭」、年輕人無傷大雅的搞怪行為而已,而忽略了快閃活動背後可能促發的藝術美學、社會運動等潛力。我們憂心的不是台灣的文化熱度總是稍縱即逝,而是主流媒體追求事件導向的速食文化,無法讓賦予事件更豐厚的意義內涵。若說今日的新聞是明日的歷史,我們冀望台灣的大眾媒體不要以作出「Flashing News」為滿足。
Our Questions:
1. 你看過台灣媒體對「快閃活動」的相關報導嗎?你認為這樣的報導方式有問題嗎?
2.
3. 你參加過任何的「快閃活動」嗎?參加的原因是什麼?
4.
5. 你認為「快閃活動」意義為何?無意義?只為了「爽」?
6.
7. 若你是報社/電視台的記者或編輯,你會如何報導「快閃活動」?
註釋/延伸閱讀:
1. 傳學鬥第一六四期編輯室報告,〈FLASHING MOB, CLASHING JOB 〉,http://twmedia.org/scstw/archives/000357.html#more。
2. Mark Ward,〈Technology meets the mob〉,BBC NEWS,http://news.bbc.co.uk/1/hi/technology/3065685.stm
3. 南方朔,〈該是正視MOB問題的時候了〉,新新聞雜誌第861期。;魏玓〈無意義快閃族的意義〉,媒體小鋪電子報第83期。
4. 「收復街道」(Reclaim the streets,RTS),http://rts.gn.apc.org/index.htm。
5. 《No Logo》,娜歐蜜.克萊恩;徐詩思譯(2003),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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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學鬥觀點之外,若您對於快閃一族有任何想像,歡迎來稿:scstw@sinamail.com。另,傳學鬥外部讀書會積極籌備中,如果您有興趣,歡迎您和我們鬥陣在一起,透過網站與我們連絡:http://www.benla.mymailer.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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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電視金鐘獎主要獎項多被公視贏得,商業電視台屢有不平之鳴,牢騷發完對角逐金鐘獎也變得意興闌珊,負責今年頒獎典禮的東森電視台就建議公視應另設獎項,還商業電視台一個公平的競爭空間,廣電基金執行長林育卉昨天指出,變更遊戲規則今年是來不及了,評審主委小野表示,公視佔優勢的事實是評審之間的共同話題,評選過程當然是「就片論片」,但也應顧及整個活動激發大家參與及獎勵各類頻道的宗旨。
小編眉批:
需不需要為公視另設獎項可以再議,重要的是,由此爭議我們可以了解,公視的確為媒體生態的平衡做出了頁獻,在公視的示範及激勵之下,商業電視也期待製作出優質的節目,由此可知,商業電視非能力不足,而是「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2. 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負責人何春蕤,因「動物戀網站超連結的圖片」被宗教、婦幼團體認為「散播猥褻」而具狀告發。何春蕤昨晚說,學術研究不能被宗教或道德或成見所驅使,性價值觀的差異不宜交由法律仲裁,她認為用同一種尺度來限制所有人的行為是台灣社會自由的倒退。
小編眉批:
學術自由可說是學術研究最堅強的堡壘,在沒有任何政治、道德力量可以介入干預的情況下,才能確保學術研究的價值存在。不過,網路是一個公共空間,任何人包括兒童、青少年都能悠遊其中,而學術研究對兒童及青少年來說或許只是一個無意義的名詞而已,完善的網路分級制度,或許是學術自由與青少年保護的平衡點。
3. 新聞局官員昨天忙個不停接觀眾檢舉電話,內容都是抱怨周末的綜藝節目充滿情色,幾乎各無線台都被點名,「TV搜查線」情況較為明顯,觀眾檢舉畫面情色,馬賽克打得太薄欲蓋彌彰,反而更凸顯應該被遮掉的部位。新聞局忙著調出側錄帶審視,近日內將約請節目製作單位到局提出說明。
小編眉批:
媒體為了競逐收視率,可說無所不用其亟,所有的社會責任都可抛諸腦後。新聞局開罰單的舉措,或許會讓節目製作單位暫時有所警惕,但全民監看和監督力量的發揮或才是讓製作單位自省自律的「圓形監獄」。
4. 針對自由時報因不滿國民黨文傳會主委蔡正元昨天的發言,要控告國民黨,國民黨主席連戰今天表示,媒體是社會的公器,希望能更重視公平,有更超然的態度。
小編眉批:
許多政治人物口口聲聲說希望媒體要公正、客觀,但又巴不得能操控媒體言論,而媒體也都說自己是沒有偏頗的,好像登高一呼客觀就可以理直氣壯,無畏無懼。看來,客觀一詞,放輕鬆、隨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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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邊訴說自己的故事
〝獨立媒體中心〞與〝給您力量〞的熱情VS實用主義 南方熊(傳學鬥成員)
最近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新聞評論》出了一份特刊:〈新另類〉,其中有一篇是關於獨立媒體的文章:「浮現之另類:漸離無政府 ─ 獨立媒體組織的熱情VS實用
主義」(Emerging Alternatives: Edging Away from Anarchy - Inside the Indymedia Collective, Passion vs. Pragmatism),由「破報」的黃孫權譯寫了全文(文後以「浮文」統稱),在其所寫的文章簡介中,他特別強調獨立媒體組織可以做為台灣島國反省全球化過程與創新媒體的一種可能。(編按:轉載於下文)。
「浮文」中,說明「所謂自由發佈(open publishing)系統,是指允許任何人用自己的電腦直接張貼文章而無須經過編輯。透過簡單的表格,你可以輕鬆的貼上自己的文章,按下「發佈」,然後馬上可以看到自己的文章出現在網站邊欄的頭條」。並且強調一種:不要恨媒體,作媒體(Don’t hate the media, be media)的社會運動邏輯。
如同許多媒體研究(例:格拉斯哥媒體研究小組)所發現的,社會運動、學生運動等等挑戰社會主流價值的社會行動,往往在媒體上被以「壞消息」的刻版印象來處裡,因此這些社會行動者的結論是,如果他們希望自己的故事被說的細緻仔細有深度,他們最好自己來。文中也提及「IMC的報導行動者(reporter-activists)相信沒有無偏見的新聞。他們批評主流媒體不僅是因為他們想辦法維持現狀,而是主流媒體企圖戴上中立的面具隱瞞偏見。IMC的報導者不害怕承認自己的偏見:新聞就要攪亂春水。」
但是表達自己的過程中倘若我執太重、憎恨有餘而說理不足,恐怕很難讓人接受,所以「浮文」中也引用墨西哥反抗軍查巴司特(Zapatista)的領導馬可仕(Marcos)對於另類新聞的呈現的期望,除了在事實妥協或犬儒批評外,應當有第三種選擇:「建立一個展示事實發生,以及世界各角落人民真正關心事情的道路。」
無獨有偶,芭芭拉.特蘭特這位紀錄片工作者與其另一位朋友戴維斯.凱斯伯在1984年共同創立了〝給您力量〞的傳媒資訊中心,除了提供許多獨立影像的製作人所需要的援助之外,也自己拍攝了三部頗受好評的紀錄片《尼加拉瓜的命運》、《伊朗門事件的幕後》、《巴拿馬騙局》,特別是《巴拿馬騙局》榮獲了1992年學院獎的最佳紀錄片獎,拜這個獎之賜,芭芭拉.特蘭特,得以遊歷全球為此片宣傳,但是也遭遇了好萊塢全球影響力的重擊,許多的電影院以及發行商在時代華納的檔期需求之下,對這一部紀錄片視而不見,當然這部片中許多的爭議點(例如,《美國新聞與世界報導》中強調美國在入侵巴拿馬的過程中,迅速及妥善地設置了難民中心,但是芭芭拉.特蘭特在拍攝《巴拿馬騙局》時卻發現美軍在當地對巴國民眾無情地驅趕和射殺),也使得許多國家的媒體不願意在此片尚未成形時給予資源協助拍攝,因此芭芭拉.特蘭特非常強調影片發行系統與展演通道的重要。
這兩者都呼應了一個媒體平台、通路存在的必要性,但兩者也出現了一些疑問和隱憂,正如在「浮文」中所言,「自由發佈系統的平台上義工們因為共同參與集體制,常要被迫面對成員間不同的決定而無法靜思關於網站的有效性,編輯政策,資金等問題,一旦被扯進無關事情就只能憑著他們極致的天分來應對。純粹民主可能混亂,自發性可能變成漫無條理,而絕對的獨立可能意味著貧窮。」,而在芭芭拉.特蘭特的經驗中也有同樣的隱憂。
因此媒體平台的自由構想以及藉此實現參與式民主的美景,在現實邏輯中需要作一些調整,組織的靈活性必得能面對未來的挑戰,自由發佈的媒體平台持續增加。許多的例子,如「浮文」提到一群伊拉克的年輕孩子企圖在巴格達弄一個,他們從出版報紙開始,而英國的行動者則協助他們建立自己的網站。在約旦首都安曼的廣播電台已經差人開始學習獨立媒體的運作,這在幾年前是很難想像的。但是這樣跨國的合作如果是以一種「點對點」、看似權宜之計的方式進行,那麼這樣的合作如何能夠長久持續?它的物質基礎雖然有「戰術媒體基金會」(Tactical Media Fund)的存在給予支持,但是會不會因此在獨立的同時,失去了與其他的對象(商業、公共)對話的可能,這樣的傳播方式是否達到了溝通連結的功能呢?在歡喜台灣獨立媒體中心,www.twimc.org成立的同時,提出一些問題,並希望這真的是另一種新的媒體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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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政府邊緣上的顛簸民主 創造性歡樂中的紀律:
獨立媒體中心的熱情與實用主義
(Inside the Indymedia Collective, Passion vs. Pragmatism)
譯寫/黃孫權BY GAL BECKERMAN
譯寫者前言
時值WTO在墨西哥坎昆開會遭遇反全化運動的激烈抵抗,台灣的電視批評這群「亂民」搗亂民營加油站,噴上「No War」「No WTO」字樣,割斷油管,不但如此,這兒島國精神錯亂的人們還努力要開[WTO」學校,繼續奉獻國土管轄與稅收要沾全球化的邊。亞洲小國遭受全球化毒害之深,恰與反全球化運動零落成明顯對比,東森購物台此時浩浩蕩蕩的進駐北美,希冀成為全美第一個華人電視台,然而台灣社會力卻身陷在分裂國族認同與統獨爭議中盡數耗盡,疲軟無力,我們增了許多國際性媒體,也打造了數位電視的榮景,卻連一份支撐社會運動者足以創造議題的媒體都沒有。
另一方面,獨立媒體全球120幾個各地中心(Indymedia Center)都在報導此次WTO會議與反對運動,提供一手的資訊、分析、新聞與圖片,許多人期待這次是1999年N30西雅圖反全球化運動高峰的再現,現在不僅在開會的墨西哥坎昆一地,從美國、歐洲到菲律賓,都計畫將展開一場全球性的抗爭行動。
哥倫比亞大學的《新聞評論》最近出了一特刊:〈新另類〉,其中有一篇是關於獨立媒體文章:「浮現之另類:漸離無政府 ─ 獨立媒體組織的熱情與實用主義」(Emerging Alternatives: Edging Away from Anarchy - Inside the Indymedia Collective, Passion vs. Pragmatism),非常值得一讀。所以我譯寫了全文,做為島國反省全球化過程與創新媒體的一種可能。特別在此時,台灣即將要與全球120個國家/城市同步,成立自己的獨立媒體中心了。
(www.twimc.org)
(本文開始)
這個禮拜誰要來當設計協調者?發問的是Nandor,一個正籌備當周紐約市一場獨立媒體義工的聚會的紅髮沖天傢伙。他也正好在準備下期雙週發行的《獨立》(Indypendent)的內容。
在曼哈頓低矮的閣樓中,成對的義工在溫暖的空氣中蠕動著。三十位印刷委員會成員在顛倒的美國國旗下圍坐一圈。Jed,一個沒出席的傢伙被指定為設計協調者,部分原因是沒人想作:「Jed 如何?他現在沒事中(unemployed),不是嗎?」
會議開了一小時五分鐘,Nandor計時。整個過程極不穩定,就像是在無政府主義邊緣上的民主顫抖。會議的確有些規則,參與者會舉起手來要求發言,但與會全體皆相信任何人都可以說話。Tnoy想要說說工會和夏季流行,有人則知道有個寫手願意貢獻一篇稿子。「這簡直是放任,但有趣。」Don說,他七十歲,還有個更老的成員想要談談美西戰爭呢,「這真是亂入,我們差點就進入了過去的戰爭了」。每件事都可以來,沒有一個編輯會說,否則….,至少…還沒…。媒體的開放,代表制的形式在理想上相當有價值,但事實運作通常亂得可以。
像這樣民主媒體實驗的會議,早在全世界發生。紐約市的IMC成員只是此迅速成長場景的一部份。一個從1990末誕生的四年風潮,像衛星般地擴及全球120幾個城市,從波士頓到印度孟買。每一個城市組織都有自己的調色版,包含了廣播、影像、平面和網站。每一個都是由在主流媒體找不到的義工政治熱情所觸發,社區中每一個努力/鬥爭都盡可能地被報導和成為培力過程。
雖然每個人有自己政治和文化的習性,但他們透過網站連結起來。要參加這個全球的共同體,你必須要有一個新上線的IMC,也就是這場實驗的核心,是運動願景最清楚的表現。行動者─報導者(activist-journalists)關切和興趣全部展現在當地的IMC。如澳洲莫爾本的IMC,一篇報導寫著一名原住民老人抗議核廢料被丟棄在自己的家鄉,而華盛頓特區的IMC則有篇文章談論美國的愛國法案(Patriot Act)已違反了人權法案,大英國協的IMC則有篇以新的歐洲憲章將威脅到義務教育為標題的文章。
這些網站都有極為類似的地方,稱為自由發佈(open publishing)系統,這允許任何人用自己的電腦直接張貼文章而無須經過編輯。透過簡單的表格,你可以輕鬆的貼上自己的文章,按下「發佈」,然後馬上可以看到自己的文章出現在網站邊欄的頭條。
自由上線(open wire)在首頁的右邊一欄,首頁中間的欄位則是是保留給從自由發佈系統中經過編輯或者讀者投票選出的重點文章。IMC這個共同體也經營一個全球的網站(www.indymedia.org),從所有在地的網站中挑選內容。開放上稿的親近性使得IMC成為從巴西到義大利,以色列到洛杉磯都可以回答自己的改革需求和激發草根運動:不要恨媒體,作媒體。(Don’t hate the media, be media)
但獨立媒體的義工仍然學習到作媒體不是件容易的事。開放,具代表性的媒體形式可能是個寶貴構想,但事實上可能非常糟糕。因為共同參與集體制,義工們常要被迫面對成員間不同的決定而無法靜思關於網站的有效性,編輯政策,資金等問題,一旦被扯進無關事情就只能憑著他們極致的天分來應對。純粹民主可能混亂,自發性可能變成漫無條理,而絕對的獨立可能意味著貧窮。
在最佳情況下,IMC的網站提供了行動者討論和報導的空間,並且廣泛地支撐從極端環境主義和無政府主義到最低零售價格倡議和全民健康照顧的左傾關注。伊利諾州的爾本那(Urbana)IMC就殘酷地報導了一名親巴勒斯坦的行動者,在911事件後後因為輕微的違紀而被移民局滯留,在幾週的持續的關注下才被釋放。因為每篇報導都可能有無數多討論接續著,IMC也會讓行動者社群間的討論變得容易些,如在布拉格的IMC網站上,張貼了發生在2000年九月的世界貨幣基金和世界銀行開會時一名鎮暴警察被汽油彈(Molotov cocktail,專門攻擊坦克戰車的炸彈)炸傷的照片,而引發抗議是否可使用暴力的激烈討論。
IMC的報導行動者(reporter-activists)相信沒有無偏見的新聞。他們批評主流媒體不僅是因為他們想辦法維持現狀,而是主流媒體企圖戴上中立的面具隱瞞偏見。IMC的報導者不害怕承認自己的偏見:新聞就要攪亂春水。此種大言不慚的宣稱並非與新聞公平和正確原則衝突,許多地方的IMC報導者都被建議不要參加自己要報導的事件中。但如果總觀的來看,IMC的新聞是具爭議的,憤怒的,通常缺乏基本新聞學的特性和平衡要求。例如在最近的例子中,就以顯著的標題「騙子」放在布希總統照片的旁邊。
「我認識大部分IMC成員是不相信客觀性的。」紐約IMC26歲的義工Chris Anderson提到:「他們認為每個人都有意見和應該讓大家知道,我們好像走回十九世紀黨性堅強的時代。」
IMC於1999年在西雅圖反對世界貿易組織運動的催淚瓦斯和激烈抗爭間首次上線。堅信主流媒體絕不可能深度報導全球化壞的一面和反對團體為何反對的故事。這個想法其實從90年代中就開始了。行動者的結論是,如果他們希望自己的故事被說的細緻仔細有深度,他們最好自己來。
最早的召喚可能是來自墨西哥反抗軍查巴司特(Zapatista)的領導馬可仕
(Marcos)從叢林發出的。在1997年所一場稱為「媒體與民主」會議的錄影帶中,他激昂聲明影響了獨立媒體的創辦者。「當代新聞的世界是一個只存在VIP的世界,只有非常重要的人,他們的日常生活才是重要的,結婚、離婚或吃飯時,可能穿什麼衣服和脫下什麼?這些都是電影明星和政治人物。但市井小民出現在新聞的時候要嗎就是他們殺了人,要嗎就是當他們死了。」
除了與事實妥協或犬儒批評外,馬可仕提出了第三種選擇:「建立一個展示事實發生,以及世界各角落人民真正關心事情的道路。」
當WTO會議接近,一群西雅圖的行動者開始建構此種「不同的道路」,當地的非營利住宅顧問團體捐助了一個2500平方呎的地方做為他們的開始,在這裡報導者可以帶著他們的文章,影像和廣播報導來上傳到主要網站。
這個中心成為西雅圖行動者社群的聯合辦事處,不像其他之前要與許多通常是憤怒的團體合作,IMC變成一個活力十足的合作中心(hub),「我們都挺飛的」,43歲的Sheri Herndon說,她也是獨立媒體創始人之一。「對的人來,然後我們幫他接上線。當我們不害怕一起工作時力量就出來了,我們有個短期共同的目的,微小的差異就不用管了。」
自由發佈系統使得西雅圖獨立媒體的實驗獲得革命性的成功,單一集中作業將使得上傳所有報導者的稿件變得費時。發明者是一個澳洲的電腦工程師,同樣也參與了獨立媒體計畫,在抗議之前的三個禮拜由改寫開放原始碼的軟體所發展出來的(也就是著名的cat@lyst團體,其也幫助了許多澳洲當地的NGO以及行動者組織架設網站,提供技術資源),讓每個報導者都可以即時地從街頭上傳新聞。「自由發佈系統讓你對新聞有不同的體驗。」31歲的Jay Sand說,他也是獨立媒體早期的義工,「你真的覺得你就在那裡,比電視還靠近事實。在電視上,你只能看到一次影像播放,而真實生活比電視複雜的多,透過IMC卻可以接近真實生活的面貌。」
自由上稿系統的成果就是街道式的文字與影像拼貼,鎮暴警察集結的照片,一名鼻子被轟掉的抗議者的申述,一段無政府團體Black Bloc 在砸毀Nike商店窗戶的影像,一段對於議會中進行的魚權貿易的談話。
不自覺的,獨立媒體的組織者已然發現某種技術可與其改觀媒體的哲學所匹配,每個人都被可以創造自己的新聞所培力。
自從四年前的西雅圖抗議後,雖然這不是行動者所選擇的,但獨立媒體已然成了一個品牌。從第一個獨立媒體的網站開始,獨立媒體中心就野火燎原般的擴張,幾乎每11天就有一個新站。明顯地,獨立媒體操作的原型已經吸引了全球的行動者,IMC不只是報導抗議活動而已,而是在地與全球關切社會正義與反全球化議題的每日記錄。
甚至連Henshaw-Plath,一個IMC內部重要網路運作的技客都目睹了獨立媒體從西雅圖組織模式成為全球原型的過程,在他現在住的地方烏拉圭首都蒙特維多就有一個IMC。「它突然讓我知道獨立媒體的擴散力。當我到任何地方去簡報獨立媒體時,似乎不用說服任何人,人們告訴我們的第一件事是:我們想要開始一個。」
創造一個媒體平台需要忍受無限的測試,自由發佈系統,某種程度來說已經成為獨立媒體組織形式最大的公約數。
紐約市的IMC就是典型。他們於2000春天聯合國千禧年高峰會時在由人捐助的曼
哈頓城中區開始運作。三年的運作下來,印刷委員會主掌運作,也發行一萬份平面的《獨立》(Indypendent),這個組織仍呈指數型成長。在財務運作上,就像其他的組織一樣,靠著義賣T恤與一張美國核能與軍事基地分佈的美國地圖募款,義工們稱這張圖是美國的「恐怖的基礎建設」(infrastructure of terror)。這裡的義工也是典型美國IMC組織義工的典型,正如34歲靠著夏日採收草莓維生的John Tarleton說的:「義工幾乎都是二十幾三十幾歲,還沒結婚,大部分是學生,幾乎都是白種人,還沒就業或者失業,在重回社會的終點前掙扎。」
紐約IMC的網站(www.nyc.indymedia.org)是城中不同行動社群能夠知道將發生的事件與抗議活動的地方,警察暴力或者不公平的房屋政策與對於戰爭的左派批評輪流在報導中出現。但網站中仍有大批與抗爭活動毫無關係的新聞,排猷太人的囂叫,種族歧視的漫畫,色情圖文一同競逐自由發佈系統的空間。雖然編輯成員可以決定哪篇稿子可以上到主要頁面,但自由發佈區簡直快要沒有可用的東西。「這並不是獨立媒體設定所想要的。」Tarleton說:「許多人開始停止在這兒上稿了。」
由於網站成長過快,一直沒有好的編輯政策討論或原則來監管上線新聞(newswire),「個人來說,我原本是個言論自由的自由主義者,」Chris Anderson說,「我想人們應該聰明知道哪些是垃圾哪些不是,難道告訴他們什麼是可接受的也是我們的事嗎?兩年後,我變成極力贊成應該對自由發佈有所管轄,所以我猜想也許會有場改革,而這也是反映了這場運動的改革」
為了回應此現象,組織發展出某種應變措施,將不能接受的文章放在一個不顯示的檔案夾裡而不刪除(就是網站上不顯現的意思)。什麼要被禁止最後終於有結論,這是個痛苦的過程,因為這關切到獨立媒體實驗的核心:IMC網站是一個供自由言論發表,還是一個反全球化運動論述的空間?「當你開始隱藏檔案時,這可能是個下坡。」Tarleton說,「但當我們將自由發佈系統交給瘋子們灌爆時,我們就已經面朝濕滑下坡了。」
最後,民主所拼湊出來的理想必須放棄以拯救其他部分。但這個轉變似乎對旁觀獨立媒體的人來說自然不過了,Robert McChesney,《豐富媒體,貧窮民主》(Rich Media, Poor Democracy)的作者相信「獨立媒體運動不是有義務成為陽光下每個人都可發表意見的運動。他們必須做出艱難的編輯台決定,這是不需要沮喪的。問題不在於你作決定,重要的是你所依據的原則是透明的。」
另一個類似的衝擊件是在2002年發生的,當全球獨立媒體組織情急拼命更新老舊機器與協助地方中心時,一群義工向福特基金會募了五萬美元,這對其他生存困難的組織來說真是天大喜事,但對於獨立媒體的行動者而說簡直是錯愕。他們質疑之前沒有任何一致的同意去要這筆錢,如果真的要到了,又如何分?給全球中心來處理,透過電子論壇平分給全世界只要有一個義工以上的地方中心?就如同「隱藏檔案」所爆發的危機一樣,組織工作資源匱乏,唯一能夠作的決策過程就是消極的同意,只有沒有人反對,就假設每個人都贊成。
突然之間,民主又被組織擁抱,5000名義工成為最大的阻礙,在美國之外的一些IMC,包含了巴西、義大利、和阿根廷都反對從公司資本主義世界拿來的錢,儘管有許多美國的義工覺得只要這些錢沒有附帶的義務即可。組織無法承受此種痛苦的爭論,最後,錢被退了回去,因為沒有一致的同意,而辯論下去大有威脅。在爾本那香檳區(Urbana-Champagne) 的IMC一名義工SSascha Meinrath說:「組織內的一個小裂縫可能要幾年才能修復。」
緩慢而小心地,獨立媒體組織的工作者開始處理內部的緊張關係以避免危機。一致的看法是獨立媒體必須更有效率的組織,對於行動者社群有所幫助才可以長得更好。面對嚴苛的經濟困難,Meinrath已經成立了一個專門募款的基金會「戰術媒體基金會」(Tactical Media Fund),獨立運作於IMC之外,無須所有組織同意就可自行運作。
至於自由發佈系統,技客們發展出更有助於資訊流通和提供讀者所要新聞的方法,為了避免決定什麼文章是可或不可接受的,組織的義工只好充當圖書館員,將上傳的文章分類,以便人們可以輕鬆尋找,這也使得網站更容易使用。下一步則是創造出有主題的獨立媒體網站(如關於經濟問題,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衝突,環境問題等等),將從眾多各地中心過濾後的文章重新集中起來。
討論這麼多管理獨立媒體的規則,處理過程和綱要實在意外,然而Chris Anderson堅持地說:「理想不能放棄,但美好的是獨立媒體的人們不是意識形態者,他們是實用主義者,他們有理想但仍非常踏實。」
組織的靈活性必得能面對未來的挑戰,IMC持續增加,一群伊拉克的年輕孩子企圖在巴格達弄一個,他們從出版報紙開始,而英國的行動者則協助他們建立自己的網站。在約旦首都安曼的廣播電台已經差人開始學習獨立媒體的運作,幾年前你更本很難想像。
西雅圖那個冬天所明顯揭示的意義是:建立一個真正另類和有用的東西,是需要有著創造性歡樂的紀律。Sheri Herdon,曾目睹了獨立媒體的變化,她說:「終極來說,說出我們反對的是不夠的,我們必須去連結我們所要的。減緩破壞的速度是不足的,我們必須加快創造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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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部落格招賢聚義 傳學鬥狡兔多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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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atch Media》節目可以線上收聽了
播出時間:每週日上午8:00-9:00
綠色和平:FM97.3
大家如果起不來,錯過的話,可以點選以下的連結就可以線上收聽了。
http://utenti.lycos.it/deerwen/ptb/list.php?forumid=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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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批判論壇第廿三場:從「霹靂火」看台灣電視文化
眾多批評從「鄉土劇的低俗」和「本土文化的惡質」,到「劇情太離譜」、「價值觀有問題」等等,不少觀點俱是從台灣本土文化與電視生態的反省切入。詳究這些批評,其實是將「台灣霹靂火」的劇情內容直接對等於本土文化,既批電視劇,又批文化,間接批觀眾。然而,究竟「霹靂火」如何鑲嵌於本土文化論述的型構中?如果它抓住了台灣電視劇市場的某種刺點或賣點,我們應如何描述這個影視文化的圖像?
時間:9月27日(六)下午2:00~5:00
地點:紫藤廬茶藝館(台北市新生南路三段16巷1號,02-23639459)
主持人:柯裕棻(政治大學新聞系)
與談人:蔡其達(中國時報副刊主編)、管中祥(世新大學廣電系)、鄭文華(「台灣霹靂火」編劇)
主辦單位:文化研究學會
網頁:http://csat.org.tw
電話:0937-147-654執行秘書 陳惠敏
E-MAIL:csa.taiwan@msa.hine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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